穆奇要冥想的意境是一种难以言明的意境,他必须要借助鬼帝的的记忆。
当下,他放空心境,为了防止被偷袭,他也用了鬼帝教授的另一项神术,“虚实法”闭上眼,就是虚幻,睁开眼就是真实。
穆奇的身体也因此变成半透明,因为怨念风暴而吹卷的各种碎沙飞石也从他身体中穿了过去,没有伤害到他,也无法干扰他的冥想。
旧神使徒和旧神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,神灵本无梦境。但是有时候,旧神使徒可以梦到神灵太古的时候的记忆,这些记忆光怪陆离,可以说记载了宇宙开天辟地至今的一切。
鬼帝是一个特殊的神,旧神是不会做梦的,甚至不会睡觉,也没有和梦有关的主宰,但是鬼帝却传授给了穆奇“梦术”,但是至今为止,穆奇除了发现梦术能够锻炼精神力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亮眼之处。
可是一次授课的时候,鬼帝指出穆奇的双眼有奇异之处之外,也说了“梦术”有着无法想象的能力,只要穆奇能够领悟,就能得知真谛。
只是,穆奇现在还不懂。
很快,不过几个呼吸,穆奇就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。
他用一种第三人称的角度看见了鬼帝,但他仍然看不清鬼帝的真实样貌,只有一团黑影。鬼帝盘坐在一块巨大的星球碎片上面,周遭的一切只有黑暗,没有一丝的光明存在,穆奇并不知道鬼帝在什么地方,但是他的潜意识在告诉他自己,鬼帝正在宇宙里漂浮。
但是突然之间,鬼帝停止了像浮萍一样的飘浮,定在了这里。
穆奇不明白,但是鬼帝似乎在看着什么东西,那种东西只有神能够看到,他一介凡人就算是能看到鬼帝的记忆,也没办法明白其中的深意。
但是忽然之间,一缕光芒划破黑暗,然后就是一阵闪耀的人无法睁眼的闪光。穆奇被这光芒刺的双眼流泪,用手挡住。直到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,光芒才减弱了。
这时周遭的黑暗几近消失,一颗新生的恒星亘于漆黑的宇宙之中。
穆奇好想抓住了什么,陷入了沉思。所以他没有注意到,盘坐在星球碎片上的鬼帝,双眼的位置上,一行血泪滴落而下,嘴中还用旧神语说道,“好美……”
就在穆奇领悟的时候,周遭的一切全部消失。一个充满了锁链的空间出现了。
就在他疑惑的时候,一个声音传了过来,“本来我是打算永远不想让你知道,看起来,我究竟是人算不如天算,纸永远包不住火。”
一个穿着古代服饰,披头撒发,手脚皆拴着锁链的男人看着穆奇说道。
“你看得见我?”
“我又不瞎,为什么看不见你?”男人翻了个白眼。
“我……”穆奇被噎了一下,换了一个问题,“这是哪?你又是谁?”这里已经不是鬼帝的记忆了,反倒给他一股熟悉的感觉。
“你是不觉得这里很熟悉?也难怪,毕竟是你的精神海最深处,是你身体的一部分。”
“啊?”穆奇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是自己体内。
“你已经把破军练熟了吧?”男人盘坐在空中,“想不想学接下来的招式?”这让穆奇发觉到,自己脑中莫名出现的无名刀法之破军式并不是凭空出现的,而是和这个男人息息相关!
男子本以为穆奇会一口答应,但是没有想到的是,穆奇竟然摇头拒绝了,“刚刚一套神术我就得慢慢地领悟,就算刀法在怎么神妙,我现在也没有心思分出来去领悟。一心可不能二用。”
“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啊,比我当年有自知之明多了啊。”男子看着穆奇发出了一声感叹,“这固然是件好事,但是有时候,太过自谦也同样会限制你的天赋!谁说领悟的太多就会分心?难道不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?记住这招——瀚海式!”男子右手食指中指并拢,一下点在了穆奇眉间。
接着,男子说道,“现在回去吧,没有彻底领悟透瀚海式之前,不要再进来,知道太多的过去对没有好处。过去,不是你的未来!”
霎时间,一切又都恢复了黑暗,只有穆奇盘坐在无尽的黑暗之中。
恍惚中,他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古代少年,背负长刀,遍体鳞伤踉踉跄跄地来到了东海海边。月光下的海洋是那么的幽美,那少年仿佛也忘记了伤痛,步入了海中,然后拔出长刀舞出刀法。
这是少年进入了忘我之境,刀法渐渐出神入化,如同水波柔软容纳万物,却又如礁石一样任他风吹雨打。而后,一刀斩出,仿佛化成了另一座海洋,铺天盖地的刀气直接压了过去,宛如末日海啸。
这,就是瀚海式!
少年收刀,在海中盘坐,似乎在等待着什么。
夜色越来越深,直到天际的星辰都仿佛消失了一般。而后,一缕曙光,自天尽头而来。
穆奇曾经很喜欢“海日生残夜”这句诗,因为它所蕴含的宏大壮阔的意境总是能够让人细细体味。现在,终于能够见到这壮阔的一幕。
突然,穆奇的脑中一阵电流闪过,如同醍醐灌顶一般,他明白了这之中的玄机!
巢穴中,穆奇停止了冥想,睁开了双眼,双眼之中,除了已经出现的☷符号,在瞳孔的周围,也出现了☵,坎为水,危机重重,险恶,向下内敛,进退两难,应沉著应付。
但也意味着,一线生机!
穆奇缓缓站起,指环变成了雁翎黑刀,然后缓缓舞动刀刃,如水波柔美,如礁石顽立。他也开始渐渐进入忘我之境,全神贯注舞动长刀。
最后一刻,穆奇停止动作,双手高举一刀斩下!
无尽刀气如同海洋一般倾泻而出,不同于破军式的单刀破千军,这是将瀚海之意容纳其中,一并放出,如同整个海洋直接铺天盖地涌来,碾压所有敌人。
但是这只是前奏,穆奇知道这一招还不熟练,破不了黑月,但是接下来才是重头戏!
雁翎黑刀化为指环套在穆奇的手指上,然后他双手合十,双眼散发出猩红色的光,全身的神力都在暴走,只不过是有意识地暴走,完全在穆奇的控制之中。
“那是?!”远处,夜绘彩杉发现了异常,她看见穆奇此时的气势已经到达了一种可怕的顶峰,几乎整个人都要炸裂开来,而一股可以撕破万古长夜的气息也从穆奇身上散发出来。
“此术,我名之为,瀚海残夜!”
刀气海洋中一轮猩红色的太阳升起,照亮了整个巢穴,那些怨念风暴被瞬间驱散,而天上的那轮黑月也受不了如此巨大的力量,被直接摧枯拉朽的摧毁。
张百川和姜茹身上的压力顿时全部消除,两人直接放出全部神力最大程度运用神术生死逆动。
翠金色和灰色交织而成的巨像发出无声的吼声,生死规则不再被混乱所干扰,净化过程开始快速进行!
无数的充满怨念的灵魂被化解成为了纯粹的灵魂的物质,也许在未来的某天,他们也会成为某个新的灵魂的一部分。今生事情已经了却,尘归尘,土归土,该走的,不要留。
一片光芒闪耀过后,那棵魔树消失了。
巢穴也开始渐渐崩坏。
穆奇他们,成功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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